上勾引

      马车外,传来蒹葭在夜风中的婆娑声。

    袁基听着她的呼吸,一点点回想自己之前的言行和她的反应。

    聊到婚约的时候,广陵王眨了眨眼,说:“对,那个就是我年幼夭折的meimei,我想起来就伤心。”

    他便捧场的微笑陪她演:“啊,真是让人难过,我不该提起的。”

    广陵王定定看着袁基的表情,笑意一点点漫出来。

    一点心照不宣在彼此的眼神中来回反射,碎光点点,让人心底发痒。

    回想至此,袁基不由再次勾起唇角。

    夜风有些凉,广陵王迷糊中主动凑近了些,抱住身边睡姿标准的世家公子。睡梦中的吐息温度略高,喷洒在他颈窝。

    战栗从尾椎骨一路窜升到脑后,袁基僵了许久,才敢借着萤囊微光,偏头看她。

    她去了亲王的服冠,柔软的发在他下颌上堆出一缕凌乱的弧度。全然放松之下的容貌泄露了她威严下的柔美,那么近的唇,血气充盈,看上去很饱满,也很软……

    袁基的喉咙一阵干痒,喉结上下动了两下,生生忍了下去。

    热意渐起,广陵王舒服得哼了一声,贴得更近了。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胸前柔软温温贴在他手臂上,暖意彼此传递着,在寒夜的被下缠绵。

    ……不是第一次了。袁基无奈的想。

    相伴远游十余日,外人看来不过是两个相交甚好的男人起居坐卧在一处。广陵王也十分相信袁氏长公子的为人,顾盼间英气逼人,举手投足坦坦荡荡。可袁基……

    生理上的反应不会听从理智调遣。有时白日里劳累,她夜里睡姿便会不规矩,时而还会屈腿压在他身上,蹭过他腰间,腿间紧贴他大腿肌rou……

    不知是否是今日关于婚约念头作祟,袁基突然开始期盼她今夜也能蹭过来,哪怕今夜也会难熬。

    锦被上的凸起是那么明显,袁基面上发热,贴着她的额头,也算肌肤相亲。

    枕边之人,原本就应是他的枕边人。

    夫妇敦伦,天经地义。

    可是……

    一点妄念在萤火与深夜里无限放大,袁基无声喘息,却连主动握住她指尖的勇气都没有。

    静夜里的心跳声凌乱,思绪也纷杂。袁基想到了世家贵族中那些待嫁姊妹的眼泪,深宅妇人的麻木,还有当年广陵王府的大火……

    她不是锦绣堆中重帘掩映的公主,而是手执天子之剑,纵鸢翱翔的广陵主公。

    天差地别。

    袁基咬住自己的下唇,小心的从她怀抱中离开。

    他用外袍挡住自己身前的异样,躬身下车。侍从闻声惊醒,正待行礼,被袁基低声制止,“我去走走,不必跟来。”

    侍从便跟着放低了声音:“是。”

    要去哪里呢?袁基抬头看了看天,踏着月色走向不远处的清泉。

    唔……有些冷……

    广陵王习惯性的去寻找热源,却摸了个空。

    “……袁基?”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得严实,身边却没了人。

    她去问侍从:“你家公子去哪了?”

    侍从还未睡着,答得口齿清晰,“公子刚才去了林子里,让我不要跟随。”

    广陵王面色一沉,“荒唐!荒郊野外,遇到一个匪徒就完了!”

    侍从缩了缩头,想要搀扶,她却挥开了,自己干脆利落的跳下高大马车。

    她按剑疾行,呼喊:“袁基!袁基!”

    啊。

    水潭中,袁基远远听见她焦急的声音,稍一想便明白了她这样着急的原因,不愿她担心,便连忙起身穿衣。

    衣裳穿到一半,袁基的动作却逐渐慢了下来,甚至停止了。

    犹豫了一瞬,重又把衣襟拉开,袁基简单整理了湿透的长发,摆在身前自然而又不会遮挡她视线的位置。

    “足迹是往这里没错……为什么没有回应?”踩过林间碎草的声音越来越近,月光下走出她色调温暖的身影,“袁基?袁……”

    “啊……!”坐在池边巨石上的袁基“受惊”抬头,身上的水珠打湿了薄得近乎透明的丝质里衣,线条流畅的肌rou若隐若现,两点粉红rutou在空气中挺立。

    似乎是有些底气不足,他的身躯难得不似平时笔直,上身微弯,欲盖弥彰的将左手搭在自己大腿上。

    迎着她震撼的眼神,袁基红着脸闭上眼:“不该让人看到这副样子的,是我失态了。因为赶路,途中很难仔细梳洗头发……”

    顿了顿,发现言语中有漏洞,他目光游移,连忙又为自己洗头却湿了全身而找补:“但是,多日赶路,一直没机会好好清洗……”

    “哦,这样。”她应答了一声,被美色冲击得头脑空白,只顾欣赏,懒得去想措辞。

    为什么还呆呆的站在那里……

    袁基欲擒故纵:“现在的模样不成体统,我很快就好,请先回避。”说完在她的目光中动了动自己大腿上的手,引得她的目光下意识跟随,落在衣摆下那团挡了也和没挡差不多的凸起上。

    广陵王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转身。

    “殿下……”袁基拉了拉她的衣摆,“唔,发带。殿下,你把我的发带压住了。”

    他的发带被她踩在脚下,暗绣竹纹的布带蜿蜒着,银线在月光下闪过梦境般的柔光。

    她连忙移开脚,要捡起发带递给他,见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又下意识收回了手,倒像是在故意逗他了。

    “殿下!”袁基似嗔似恼,却似是顾忌着自己身体上的不便,没有伸手来夺,“……真爱开玩笑。”

    这样的顾忌无疑又一次强调了长公子此时不宜见人的状态,广陵王没忍住飞快的瞟了他下面一眼,掩饰道:“抱歉弄脏了你的发带,我去下游洗一下吧。”

    恰天公作美,夜风拂过,将发带吹落水中,很快随着泉水流走了。

    广陵王唉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呃,不如我替你梳理头发,以作赔罪?”

    “没有发带也可以梳起来吗?”袁基快速的想了想利弊,没有明说答应还是拒绝,而是引诱她自己进一步做出选择,“……真的?”

    “真的。”她终于上前来了,袁基没有转过身,她便顺势坐在了他旁边,面对面的倾身伸手,绕到他颈后,去拉他的三千红尘丝。

    指尖不可避免的擦过后颈,带来他一瞬明显的战栗。广陵王原本老实的手指在转念间一歪,放下发尾时,又若有若无的从他左胸划过。

    剧烈的心跳声自指尖释放,被潺潺的流水声托举着,响在两人耳边。

    她还从未见过这位袁氏长公子如此……羞涩又期待的一面,于是放任自己得寸进尺,隔着长发抚摸他的胸肌。

    放松下来的胸肌饱满而柔软,广陵王没忍住多按了两下,掌心的勃勃跳动感让这未及说破的暧昧都颤抖了起来,于是转移了重点,多抚摸几下同样让她爱不释手的长发。

    广陵王嘿嘿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