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之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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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银西可丢过去,找了二十个纳特。哈利从醉醺醺的杂货店老板那里接过一盒包装粗糙的劣质香烟,上面还蒙着灰尘。价格和外表决定了它注定没什么欣赏的价值,愿意买它的大抵也是些手头不宽裕又想解解烟瘾的底层巫师。 哈利·波特当然不属于需要靠这种品质的香烟满足烟瘾的人群,他本身也对呛人的烟雾敬而远之,但这已经是他第七次特意绕道来这家开在翻倒巷角落的杂货店,原因无非就是为了这盒压箱底卖不出去的烟。他把烟盒收进裤子口袋,不动声色地靠着店内铜镜的反射确认复方汤剂的效果还在,他现在依旧是个红头发黑眼睛、举止拘谨猥琐的中年男人,眼底还有纵欲过度留下的黑眼圈,这种人在翻倒巷简直再常见不过了——谁叫这里开着英国魔法界最大的红灯区呢。 讽刺的是,伟大无私的救世主,史上最年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兼具这两个高大头衔的哈利·波特,其目的地就是鱼龙混杂、夜夜笙歌的红灯区,煞费苦心的乔装打扮不为高尚的查案搜查,只为了避人耳目,悄悄躲着朋友和同事上司的目光,跑去烟花之地找乐子。 非常不道德,也不符合“救世主”的光辉形象,但红灯区欢迎想要放纵的人们,揽客的流莺不会在意他们的客人白天是不是一表人才的魔法部官员或是人人称赞的好丈夫好妻子,只要他们掏出足够的金加隆就可以就地解开扣子,良心未泯的嫖客反倒成了不受欢迎的存在,因为他们一般很难被榨干钱包——哈利从各个方面来讲都属于后者。 他沿着逐渐熟悉的道路前行,两旁的情色会所和妓子随着他深入红灯区的步伐而愈发密集,近些年引进来的麻瓜音响撕心裂肺地唱着蹩脚的情歌,摇摇晃晃的酒鬼和磕嗨了的瘾君子蹲在会所的霓虹灯下,神色麻木地盯着过路人,活像一尊尊被生活和酒精侵蚀的雕像。路灯下全是扭着屁股或叉开腿的站街女和MB,在寒风中缠着寥寥无几的布料,裸露出的皮肤冻得通红,拼命向潜在客户推荐自己的rou体,包括套着一层纵欲大叔外皮的哈利。 哈利尽可能地躲开了他们的媚眼和挑逗的语言,蒙着头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里虽然四通八达,但由于太过偏僻安静,没有多少客人,所以挑在这里做生意的妓子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些病得不轻老得太快的,实在抢不过同行,自觉远离大部队来此有一天算一天,零零星星地散在路灯凄凉的映照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朝人们挥手招揽,喊着充满yin秽词语的粗口。但让哈利有点难为情的不是走近这些被社会丢弃、还自暴自弃的妓子,而是这群人居然已经对他有了印象,一脸理所当然地接纳了他。 一个缺了一只眼睛的妓女半死不活地指了指某个方向,哈利转头一看,就看见他的目标对象一如既往地裹着卡其色的战壕风衣,绑着小马尾,交叉着笔直的双腿靠在坑坑洼洼、油漆剥落的砖墙上,专注于手中一根抽了半截的烟,烟雾袅袅升起,使他俊美的脸庞模糊不清,但哪怕他化成了灰,哈利也能认出此人就是他在霍格沃茨斗了七年的死对头,家道中落卖身还债的前纯血大少爷,德拉科·马尔福。 同理,当初德拉科也是稍稍一抬眼,目光一凝,就看破了那个畏畏缩缩、一脸沧桑的中年嫖客真身是魔法部精心供养起来的救世主,而且手握两个大金库,富得流油。在哈利试图用假身份与其周旋时,轻飘飘的一个“疤头”就让他连日来的准备和挣扎成了一地灰,还稀里糊涂地和金发男妓滚上了会所包间的沙发,被对方干了一晚上,甚至事后是由哈利咬牙付了嫖娼和包间的费用,足足八百金加隆,虽然对他不值一提,但侮辱性极强。 可最惨的不是这个,而是哈利在接下来的几周内连续当了八次回头客,并于今晚达成了双位数成就。他磨磨蹭蹭地向德拉科走去,脚步拖沓到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极力忽略德拉科佯装诧异实则玩味的眼神。鉴于哈利已经属于熟客范畴,德拉科甚至连烟都没松口,任由烟雾缭绕着五脏六腑,顺带着衬托他眼睛的颜色。 但让哈利最不满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一转头,就瞄见了德拉科勒在左大腿上的腿环里夹着好几张大额钞票。红灯区这种官方很难插手的底层灰色小社会有着许许多多被民众默认的潜规则,其中之一便是渔网袜与腿环的暗示,前者归脱衣舞娘们所有,方便她们大汗淋漓地表演完后,男客人们慷慨地把劳动报酬夹在网格里;后者则是男妓们的专属,不仅能靠佩戴位置分辨他们的床上体位和服务对象性别,还能在交易后收集纸钞,顺便告诉所有人他今晚已经接过客人。 很明显,即便哈利特意提前下班,一路上快马加鞭,就差直接幻影移形到德拉科的面前,他还是没能拔得头筹,让德拉科的一个晚上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老样子?”德拉科徐徐吐出一口白雾,漫不经心地问道。 哈利盯着这个堕落的斯莱特林,这些年他卖身陪酒又嗜烟,昼夜颠倒乱吃乱喝,但硬是没有影响到他赖以为生的脸与身材,只是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骄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风尘气息,颓废糜烂的气质和死气沉沉的眉眼让他更美,也更适合这份工作。但狱中自杀的卢修斯要是有在天之灵,一旦瞧见宝贝儿子成了这个鬼样子,估计就算要屈尊附身到家养小精灵上都会连夜重返人世间,举起蛇头手杖追杀德拉科几十条街,呵斥他要懂得保持身为纯血巫师的尊严和家族荣誉感。 可惜光靠所谓的纯血荣光吃不饱饭也治不好病,要不然德拉科也犯不着为了治疗纳西莎的病而出卖rou体。到现在她因病去世快三年了,他还在为偿还天价医疗费而勤勤恳恳地站街cao人——包括去cao他讨厌了很多年的格兰芬多救世主,只因为哈利兜里有数不清的金加隆。 “……我不是说过,只要你肯耐着性子不找别人等我来,我会多付五百金加隆,”哈利拧着眉头,竭力不让心中的委屈透过言语溢出来,“就不能多等一会吗?” “怎么?我违反约定了吗?”德拉科挑挑眉,有意交换了双腿交叠的上下位置,漆黑如墨的皮质腿环夹住的纸票紧贴着布料,“我今天一整晚都没脱裤子。” “那这是什么?”哈利指了指德拉科的大腿,他根本不愿去细想沾在纸钞上的粘稠液体到底是什么。 “你只说不让我今晚跟其他人真枪实弹地zuoai,但没说不让我靠手指和嘴赚点外快。”德拉科无所谓地吸了一大口烟,挑出了他们约定中的漏洞。 “……是谁?说出来。”哈利闭上眼睛。 “嗯,先是一个画着烟熏妆的金发姑娘买了一次指交,”德拉科顺从地把自己的工作经历倒给哈利听,毕竟对方是他最大的金主,他很乐意满足哈利的需求,“然后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买了次舔xue,他跟你一样多长了一个xue。” “……以后我包你的晚上,别去碰任何人,”深吸一口气,哈利伸手把那几张钞票抽出来,连同脱下来的手套包在一起扔进墙角的垃圾堆里,“我嫌脏。” 德拉科的目光不悦地跟随着滚落的手套团远去,哈利几乎能想到他心里在翻着白眼嘀咕什么了——堂堂救世主想要什么条件的男朋友或炮友会找不到,不仅跑来嫖一个人尽可妻的男妓就算了,还嫌弃对方脏。而想要让德拉科换副嘴脸也很简单,哈利只需要补充一句话就行。 “我可以再付两百。”他说着,欲盖弥彰地拉了拉德拉科的风衣领子,遮住他领口大开的衬衫下的风光和脖子上不明显的吻痕。 “谢谢惠顾。”德拉科温柔的职业微笑迅速回来了,骨节分明的手轻柔而又不失礼貌地整理了一下哈利的围巾,若无其事地把几缕复方汤剂渐渐失效后露出本来颜色的头发藏进去,“今天怎么带了围巾?” “天气开始转凉了,”哈利帮他系好风衣的扣子,凝视着那双昏暗不明的灰眼睛,“你为什么不穿厚一点?” 德拉科抬起下巴示意,哈利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妓光裸的后背和半个屁股,颇为尴尬地收回目光,把德拉科腰间的带子绑好。 “做我们这一行,耐冷是关键。”德拉科开着不好笑的玩笑,抖了抖烟灰,“夏天来这里,你可以看到更多节省布料的创意设计。” 没有什么回应的心情,哈利面无表情地扯着德拉科离开了十字路口,先前指人的半瞎妓女笑嘻嘻地抛了个飞吻,德拉科也熟练地报以几句寒暄。他们相伴走进旁边那条非常适合妓子们做生意的幽暗小巷,穿过两对旁若无人的露水夫妻,直到进入深处的无人之地,哈利才带着他幻影移形到了格里莫广场。 门廊里的几盏煤气灯晃晃悠悠地照亮了归来的主人和他的金发情夫,发霉窗帘后布莱克夫人的画像被他们丝毫不掩盖的脚步声吵醒,在意识到德拉科的再度造访后发出能把摄魂怪吓跑的尖叫,被哈利一个无杖静音咒堵上了嘴,但依稀能透过窗帘的破洞窥见她脸上层层交织的仇恨与绝望。 德拉科第一次被他带回来时,布莱克夫人还颇为高兴能看见一个纯血巫师站在她的面前,而且他还流着布莱克家族的高贵血脉,但很快她就得知了德拉科的真实身份,他仅仅是个被混血巫师哈利·波特花钱买下一晚的站街男妓。纯血的荣耀早已随着时代改变化成了来不及怀念的碎末,高高在上的马尔福也得解开衣扣养家糊口,巨大的打击让她嚎叫谩骂了整整一个晚上,克利切也不清楚她是何时停止了毫无用处的咆哮和诅咒。 哈利不在意布莱克夫人的精神状态如何,而德拉科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他们上了二楼,路过曾经挂满家养小精灵头颅的墙壁,克利切尚未说出什么话来便被哈利赶去准备晚饭和热水,一回生二回熟的德拉科率先打开他们做过爱的卧室,把风衣和鞋袜脱下摆好,不需要哈利安排就转身去了浴室洗澡。几分钟后复方汤剂完全失效,哈利换上了家居服,坐在床边默默等着对方回来。 平日里哈利从来不睡在这间卧室,他会在熬夜加班后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头栽倒在小天狼星过去的房间里,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和各类招贴画陈旧地残存在银灰色的缎面墙壁上,桌上摆着家人朋友的照片,除此之外的装饰品和书籍都被克利切收了起来,本就宽敞的卧室变得有些空旷,但小天狼星这个名字就可以让哈利有安全感了,再加上充足的无梦酣睡剂,能保证他至少第二天起来时看上去有过休息,而不是憔悴得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 他选择这间卧室和德拉科上床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是不想在教父的房间里跟一个斯莱特林出身的男妓厮混,但当他次日神清气爽地从德拉科离开已久的床上翻下身,发觉自己时隔这么多年来头一回睡到快要迟到,哈利便知道自己完了,完得彻彻底底,说好的时间会抹去一切伤疤和感情都是假的,德拉科的拥抱和亲吻就是他妈的比圣芒戈首席治疗师亲手调配的安眠魔药好用,他这辈子就是要毁灭在这个斯莱特林的灰眼睛里,纠缠不休。 胡思乱想间德拉科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踏进房间,苍白的皮肤因为热水而透出微醺般的红色,上衣还故意没有好好穿,黑魔标记明晃晃地露出来,腰腹部的肌rou线条漂亮得哈利目不转睛,顺着从发梢滑落的水珠,从美丽的颧骨一路看到了精致的喉结和锁骨,但再往下却是肩颈处洗不掉的、来自陌生人的抓痕和吻痕,一下子让哈利清醒过来,急匆匆地起身绕过德拉科,逃进了浴室。 他在雾气蒸腾的淋浴间里打开凉水冷静身心,一边往头上抹着不知道什么味的洗发香波,一边暗暗告诫自己别自作多情——就算德拉科跟他上床时柔情蜜意,体贴入微,迷人的灰眼睛里翻涌的爱意快要滴出来溺死他,但那是用钱换来的固定服务,每一个付得起价格的人都享受过一模一样的性爱,没必要觉得自己有多特殊,也没必要像是爱人出轨般委屈,他出钱买春,德拉科拿钱卖身,合情合理,仅此而已的关系罢了。 做了半个小时心理建设后,哈利抬头挺胸地走出浴室,打定主意做个穿上裤子不认人的冷酷嫖客,他只需要闭眼享受德拉科带来的快感和高潮,不用为德拉科身上别人的痕迹黯然神伤,横竖他只是个人人都可以买来宣泄性欲的妓子。况且德拉科的技术这些年被磨练得没话说,物超所值,有什么可难过的。 他气势高昂地迈进卧室,德拉科正坐在摇椅上无聊地翻着财经杂志,正巧翻到一个近些年横空出世、大红大紫的魔药品牌专访,被采访的创始人不是别人,正是德拉科过去还算亲近的朋友布雷斯·扎比尼。时过境迁,对方穿着裁剪合体的三件套,文质彬彬地接受记者采访,德拉科衣衫不整地做着皮rou生意,一个天一个地。 听到动静,德拉科合上杂志,心不在焉地抬眼望向他今晚的客人,紧接着哈利就有些无奈而凄惨地发现,他刚刚做的大段大段的心理建设一点用都没有,那双波澜不惊的灰眼睛只需要一个普通的眼神,就像一根针戳破了气球般轻易推翻了一切防线,城墙轰然倒塌,暴露出其中脆弱的真心。德拉科自然不知道哈利心中的混乱,相当麻利地进入了日常工作状态,走上前轻吻哈利的头顶。 不同于文艺作品里常常歌颂“吻是爱人的专属”的妓子,德拉科压根不在乎他吻的是客人还是爱人,毫无压力地用舌头撬开了哈利的牙关,热烈又缱绻,仿佛他有多么珍爱怀中人般。浴袍被随意地扔到床头柜,两个人纠缠着倒在老式的雕花大床上,哈利一边迎合着吻一边挣扎着从枕头下反手掏出几个避孕套,塞进了德拉科的手里。 客人的需求自然要好好满足,德拉科松开哈利的嘴唇,撕开一个避孕套,一只手解开裤链,套在了那根微硬的粗大yinjing上。哈利喘息着,有点失神地看着德拉科把未干透的头发用皮筋随便一扎,伏撑在他的上方。 “老样子,只用后面,不碰前面,对吗?”德拉科轻轻捏了捏哈利微立的乳首,“而且要事后服务?陪睡呢?” “……别废话。”哈利默认了那一系列的“项目”。 “好的。”德拉科听从了客人的话,把哈利翻了个身,臀部高高翘起,并贴心地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的头颈之间,不让他趴得太难受。床头柜里放着他们在会所第一次发生关系时,被会所女老板强行推荐销售的润滑剂,德拉科往手上挤了一些,接着便将黏糊糊的手指探入了眼前微缩的后xue。 被扩张的酸胀感相比前几次轻了许多,德拉科明显记下了他的敏感点,总是有意无意地磨蹭着那个小小的突起。哈利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受不住的呻吟声尽数被其吸收,变成闷闷的响声,填满后xue的几根手指无比柔和地抚弄逐渐动情的xuerou,冰凉的润滑剂也被细致地涂满内壁,然后因xuerou裹挟而升温,随着手指抽插的动作拉出暧昧的白丝,一条一条地滴在饱满的臀rou和腿根上。 亲昵的吻密密地落到了紧绷的脊背和蝴蝶骨上,哈利能感受到德拉科似乎是刻意带着一种作秀的虔诚感去吻,无关爱情,只关乎客户的体验,不仅不浪费扩张的空余时间,并用几个表演意味的吻让他们觉得自己是被爱的、被捧起来的。但不幸的是,哈利还真吃这一套,于是xuerou更加热情地缠上了德拉科的手指,分泌的肠液与温热的润滑剂一起弄湿了它们,缠绵出咕噜的水声,谁都能听出来他被爱抚得多么舒服,连完全没有被触碰的雌xue都嗫嚅着吐出一点水。 哈利喘着气,趴在床上的姿势让他没法看到德拉科,只能感受到手指在体内摆弄xuerou的触感和快速略过的肢体接触,暧昧又缠人。即便是有润滑剂的帮助,他湿得也还是太快了一点,情欲不断积攒在下腹,让yinjing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偏偏德拉科忽然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频率,专门戳弄着要命的那点,尖锐又迅速沿着脊椎蔓延全身的快感让哈利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他有可能丢脸地被德拉科活活用手指玩射。 “别……别再……”他呻吟着求饶了,“进……进来……” 德拉科听话地一把抽出手指,甩出几丝黏滑的爱液,骤然停止的快感和抚慰逼得哈利绷紧了身体,呼吸急促,但接下来一个熟悉的硬物凑到了收缩的xue口前,在哈利反应过来之前舒缓而又不容置疑地挤进了湿软的xue道,借着后背位的姿势无比顺利地超过了手指扩张的极限。 “呜……”被一下子填满的饱胀感让哈利有点难受地呜咽出声,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的酥麻感伴随着yinjing的深入粗暴地刺激着神经,只能下意识的收缩xue道,反倒把性器吸得更大了几分,德拉科低沉迷人的喘息还好死不死地钻入耳道,他几乎无力招架,生理性的泪水和口水一起在枕头上晕开了水痕。 柔软的xuerou和欲拒还迎的积压阻止不了侵犯者,巨大的性器慢条斯理地搅动着他的肚子,臀rou还在德拉科的手中被肆意抓揉。深处涌出的爱液一股一股地被他cao成白沫,挂在紧紧含住巨物的小口外,分外yin靡。兴许是怕哈利的头蒙太久,德拉科十分好心地就着cao弄的动作,帮哈利翻了个身,坚硬的性器狠狠在敏感的rouxue内剐蹭了一圈,不仅把沉浸在情欲的脸暴露在灯光下,还让本就抵达边缘的哈利短促地尖叫一声,迎来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喷出的jingye弄脏了他们的小腹,德拉科不甚在意地抬起哈利修长的两条腿,一下一下地凿弄刚刚经历过高潮的后xue,每一次抽插都会磨过最柔软的那一点。哈利被干得只能可怜兮兮地呜咽着,他又勃起了,酸软的yinjing伴着他被侵犯时的颤抖在他和德拉科之间跳动,依旧没有得到爱抚的雌xue不满地流出一团团黏液,把他的私处搞得更加不堪入目。立场似乎有所反转,性事的主导权反倒落到了被买下的德拉科手上,兴许是担心哈利受不了,还特意放慢了频率,将两条发颤的腿盘到腰间慢吞吞地cao干着,绵长又不得释放的快感吊着哈利不上不下,几乎要哭出来。 卧室里的照明有限,德拉科又背着光cao他,昏暗的视界加剧了身体被侵犯的感受,哈利摸索着抚上金发男人的脸颊,努力透过被生理性泪水模糊的眼睛分辨德拉科的表情。他们滚上床这么多次,每次都在光源不足的地方交合,哈利在性爱中也分身乏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好好看看cao他的人是一副什么样子——他太喜欢德拉科的脸了,尤其是那双灰眼睛,不论其底色是过去的明亮张扬还是如今的沉静冷淡,哈利都喜欢。他想要看一看德拉科浸染情欲时的模样,灰眼睛里的死水变为浪潮又是什么样——实际上,其实是他心里期盼着德拉科也能在与他的性事享受快乐,双向,而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某种程度上满足内心深处隐秘的愿望。 暗橘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哈利小心地找着角度,抹去汗珠,用手勾勒着心上人的眉眼,希望能找到些溺于爱欲的痕迹——但可惜的是,哈利无疑被泼了盆冷水。埋头给他带来绝妙性爱的男妓显然非常擅长把客人带上高潮,但并不意味着他需要沉浸其中,zuoai是他谋生还债的手段,而不是与爱人水rujiao融、互吐爱意的夜生活。 眼镜早被扔到一边,哈利只能勉强看到德拉科除了泛起红晕外与写论文时别无二致的平淡表情——又或者说写论文时起码会因无从下笔或冥思苦想有所情绪波动——德拉科称得上是面无表情,不是认真,不是木然,仅仅是没什么兴趣地做着维持生活的枯燥工作,不管他身下是谁,都会是这样兴致寥寥的神情。 围在对方的脖颈上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拉过金发男人的上半身与自己压在一起。德拉科没有抱怨,安静地改变了抽插的角度,即使哈利的手报复性地在后颈和背部抓出道道划痕,从皮rou间中渗出的细密血珠散出淡淡的血腥味,火辣辣地疼,但哈利是他的客人之一,而且是付钱最多的那个,德拉科没什么可反抗,况且这点疼不妨碍他的工作。 “别这么用力。”他只是这么说。 发泄的情绪没有受到任何回应,哈利收回糊满血渍和皮肤碎屑的指甲,愈发看脖子上陌生人留下的吻痕不顺眼,于是牙齿代替指甲为主人刻下印记,咬破损坏了那几个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红色痕迹。哈利总算微妙地消了消气,可德拉科全程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的事实又让他嘴里苦涩得不得不松开流血的颈部,带着满嘴的铁锈味度过了情事的最后一部分。 “你能不能……笑一笑?”哈利喘息着,拂过德拉科的嘴角,留下斑斑点点的血痕,“看上去很没……感觉。” 德拉科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导演喊话后进入状态的演员般,露出一个充满迷恋、兴奋的微笑,但难以抹去混杂其中的悲伤和勉强,高潮射精时哈利才从紧贴胸膛里的心跳声感受到德拉科真实的一点兴奋,但转瞬即逝,一射完精德拉科就干脆利落地抽出软掉的yinjing,把装满jingye的避孕套打了个结,跟避孕套的外包装一起丢进床边的垃圾桶。哈利尚且还在用手捂住眼睛熬过剩下的余韵,德拉科整了整被汗水重新浸湿的长发,光脚踩着地板,跑去浴室冲了冲汗。等哈利好不容易坐直,头发半湿的德拉科已经靠在床边,从风衣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裸露的白皙背部满是微肿的道道划痕。 承受了两次高潮的后xue酸软无比,哈利有些难耐地抓着被子,恼火地看着继续翻找打火机的罪魁祸首——自从十七岁被威森加摩审判有罪后,德拉科大概有快十年没有魔杖了。 “事后服务?嗯?”哭喘后的声音带着鼻音,哈利有些尴尬地发现他刚刚的正常询问变成了撒娇。 “算我欠你一次,”德拉科在他的眼前摇了摇近年引入魔法界的麻瓜手机,“我家老板突然接了位大客人的预订,直接指名了我,要我陪他一晚上。” “……”哈利立起上半身,“再加五百呢?” “对我有用,但对我老板没什么吸引力,她不会放过这种能拿到魔法部高官把柄的好机会,”德拉科耸了耸肩,“不过那位大客人两个小时后才会来,我还能陪你一会。” 他放下手机打开了烟盒,里面杂乱地装着各种各样的香烟,品牌价格各不相同,还零零散散地有几根含水蜜桃爆珠的女士烟。德拉科烟不离手的嗜好在他的熟客里人尽皆知,时常送烟做小费,他来者不拒,哈利每次来找他时都会看到德拉科叼着不同牌子的烟吞云吐雾。 想到这,哈利终于想起来今天花几个铜纳特买来的便宜香烟。他当然不至于只买得起这种劣质产品,买它也只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报复心理——出于德拉科的烟盒里争奇斗艳的各类香烟,窥探到觊觎他的“大客人”绝对不止一位,吸烟时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哪天晚上哪位客人的馈赠,萦绕不绝的糜烂风尘气息,抖落的烟灰,还有烟雾中愈发浑浊死寂的灰眼睛。 非常没意义,哈利承认,就像他把德拉科的后背和脖子搞出一堆青青紫紫的伤痕,到头来只需要一瓶治愈魔药喷雾,布雷斯创办的魔药品牌最新推出的产品,符合魔法部近年来呼吁的“探寻魔法与麻瓜科技的新融合”风向,物美价廉,一个负债累累的男妓都能弄一瓶,轻轻喷上一下,绿色的液体便洗去了一切痕迹。 “拿去。”哈利费劲地把地上的裤子捞起来,把那盒烟扔到德拉科的怀里。 德拉科眯着眼睛夹起烟盒,心情颇好地嗯了一声:“谢谢小费。” 依旧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哈利闷闷地趴在枕头上看德拉科若无其事地吸着事后烟,找着漫无边际的话题:“这种大客人很常见吗?” “嗯……还挺多,毕竟比起随便在街边找一个男妓睡,或是找很难保证会不会嘴严的地下情人,还是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会所推荐比较好。”德拉科缓缓吐出一团白雾,“而且会所的男妓也能确保没有性病之类的问题,嘴也被老板封得严。” “给的钱多吗?”哈利把支票本和笔飞来,填上一个可观的数字。 “和老板三七分,我三她七,大概是陪你一晚的两倍。”德拉科啧了一声,“她可赚美了。” 哈利一把扯下支票,塞进德拉科的风衣口袋:“但凡你肯让我每周多包一夜,我可以开三倍的价钱。” “我很忙很累的,”德拉科掏出支票确认了一眼数字,“我老板最喜欢压榨我。” “然后你还拼命抽烟。” “人总得有一种放松自我的方式。” “……你的债还剩多少?” “救世主还有心关心这个?——大概还有几千万。”德拉科无所谓地说。 “为什么一定要做……?” “什么?” “我不信你只有卖身这一条路。”哈利仰起头。 “梅林的胡子,我的名字还挂在魔法部的黑名单上,没有魔杖,进不了圣芒戈和霍格沃茨等一切能提供体面工作的场所。”德拉科冷笑一声。 “……我能帮你争取一下。” “争取什么?让我拿到魔杖还是能进圣芒戈?”德拉科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的救世主,“这种工作可不是想辞职就能走人的,红灯区就是个表面光鲜内里吃人的泥潭——谁都知道被困在沼泽里时最好的自救方式就是不要挣扎。” “然后一直就待在里面不见天日?”哈利提高了一点音量来掩饰自己的恼怒。 “差不多,不是谁都能活到有人拉他们出来的,”德拉科熄灭了抽了一半的烟:“扎根在沼泽里也是种活下去的办法,只要不被彻底淹没——我得走了。” 他把支票重新放进口袋,换了一瓶颜色奇怪的魔药喷雾出来,冲着左臂上的黑魔法标记一喷,黑色的骷髅头与蛇像是溶解般渐渐消失,恢复了干净细腻的白皙皮肤。 “客人一般不喜欢这个,”德拉科在哈利疑惑的眼神中穿好上衣,“之前有人看到这玩意直接打了我一拳。” “……这周还有多余的档期吗?”哈利绕开话题。 “没有,已经排满了,”德拉科回答得很干脆,“下周吧。” “下周什么时候?” “我给你发消息,发件人还是‘金色飞贼’,”德拉科披上风衣,“说真的,你为什么要选这个账号?回忆你美好的魁地奇生涯?”他有不少用来联系客人的不同账号。 “看着顺眼而已。”哈利说。 “好吧。”德拉科并不在意真相,“再见了。” “这么快就走吗?” “你总得让我下班呀。” 他吻了吻哈利的额角,拉开门走出卧室。哈利揉着头套上睡袍,跟着德拉科走了出去。克利切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德拉科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哈利动动鼻子,确定了它非常麻利地备好了双人份的豪华晚餐,叹口气告诉克利切只需要一人份,德拉科今日不会留宿。 布莱克夫人的尖叫声再度响起,失效的静音咒无法阻碍尖锐可怕的叫声撞入耳廓,多半是德拉科走到了门口。哈利不打算去送,于情于理一个嫖客没什么必要去送嫖完的男妓,送心上人去陪别人更是不可思议。屋子里第二个人的呼吸声彻底消失,哈利慢慢移到了餐桌前,克利切端走了他对面餐布上的盘子,空空荡荡得像无月无星的夜晚。 食之无味。 (两个小时前) 【hp:在吗?】 (一个小时前) 【hp:今晚你有档期吗?】 (五十五分钟前) 【hp:马尔福?】 (四十三分钟前) 【金色飞贼:没有。】 (四十二分钟前) 【hp:下周呢?】 (一分钟前) 【金色飞贼:下周有空的话我会给你发消息。】 哈利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沉默了半晌,随即把手机塞回口袋,将酒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空掉的玻璃杯反射出一个极为无趣、满脸疲倦的中年男人,红头发黑眼睛,再加上酒味的衬托,活脱脱一个处于中年危机、跑来借酒消愁的典型上班族——非常可悲,伟大的哈利·波特拯救了巫师界,却连到酒吧喝个闷酒都要借助复方汤剂,好让自己的身边清净一点——正值周末,酒吧里人声鼎沸,一个脸颊满是醺醉之色的中年男人没人关心,更没人会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酒吧会有救世主大驾光临。前来搭讪的男男女女带走了他一波又一波的邻座酒友,但从来不会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小时前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给某个金发混蛋发了消息,苦等这么久的结果就是一句淡淡的“没有”和“下周有空的话”,甚至有可能是德拉科一边笑容灿烂地给客人按摩事后发酸的肌rou,一边忙里偷闲地回的消息,去他的。 过了一会,哈利有点想吐,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酒,又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德拉科身上别人的痕迹和腿环里夹的钱, 层层叠叠青青紫紫,划痕吻痕咬痕抓痕,纵横交错。他留下的痕迹要么被治愈魔药喷雾帮忙消除得干干净净,要么被德拉科带去给下一个客人看,总之毫无作用,反倒让他胃里翻滚,把那些源源不断的蝴蝶通通碾死,然后再生,循环往复无药可救。去他的。 他又抿了一口度数颇高的酒。傲罗的工作强度决定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周末有多么珍贵,罗恩就满心欢喜地带上赫敏和罗丝,跑去了某个新开的麻瓜游乐园度过了美好的亲子时光,而他披着别人的皮(至今他都不知道这个红发的中年麻瓜男人叫什么名字),趴在一家乱糟糟的酒吧吧台喝闷酒,给卖身的心上人发消息还被敷衍了一番——这就是哈利·波特远比报纸上凄凉孤独的平凡私生活。去他的。 似乎有人在拍打他的肩膀,哈利透过被酒精扭曲的视界,依稀辨认出了浅金色的头发和偏瘦的身形——刹那间他以为是德拉科抛弃了客人,来带他回家了——其实不然,眯着眼睛再辨认一下,就知道是一个在他手下实习两个月的新人傲罗,名字大概叫本,金发蓝眼,某个纯血家族分支的后裔,一脸紧张地站在喝醉酒的上司身边,还搓着衣角。 本犹豫着开口:“韦斯莱先生给我打电话,让我来酒吧找您。” 多半是罗恩去格里莫广场找他没找到,就打发他手下的实习生来他喜欢的酒吧捞人,哈利默默地想。但罗恩算是找错人了,找一个被家暴控制狂父亲折磨了十几年的社交恐惧者跑酒吧这种狂欢乱舞的地方,纯属是为难本了。 “……坐下吧。”哈利挥挥手,本诚惶诚恐地坐到了他的邻座,染着银发的年轻调酒师调笑着问他要不要来一杯,吓得本把手摇出了残影。最后还是哈利替他解了围,给自己要了一杯混着醒酒魔药的果汁,明天还要上班的劳苦傲罗没资格宿醉,只能揉着因摄入过量酒精发晕的脑袋,一边郁闷地用吸管搅动玫红色的饮料,一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消减眼前的迷雾。 迷雾后的本摇摇晃晃,几乎变成了模糊的色块,最突出的当属那头金发,比一般人要浅上许多,但还是比德拉科的发色深——打住,哈利呻吟一声,借酒忘记马尔福的目标完全失败,那个敷衍他的混蛋照样得意洋洋地摊在他的脑子里不肯动弹。这种事发生太多次,大脑放空的哈利很快将思维导向了其他遥远的地方。 他眯起眼睛盯着本,对方穿着米色的外衣,正满脸通红地应付着前来搭讪的陌生男性,浅蓝色的眼睛到处乱瞟——他属实是不适合酒吧这种混乱开放的场所,太干净了,全身上下都写着涉世未深,就算是从肤浅的视觉上看,本也是一身容易被弄脏的浅色,根本不该来到酒吧的染缸边——纯血家族是不是大多数人都缺乏色素?就像本和德拉科一样。 哈利迟钝的脑子慢悠悠地回忆着,德拉科全身的色彩比本还要浅上许多,皮肤苍白到有些病态美,虽然他极为厌烦那上面被陌生客人吮吸撕咬出的吻痕和淤青,但却能理解为什么会想这么对待德拉科——玷污洁净的纯色本来就带着某些隐晦的情色意味,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青紫的痕迹就更不必多说,太容易勾起人的本能了,他没法违心地说看到德拉科背上由自己亲手造出的痕迹时没有感到爽快和满足。 但如此一来的缺点也很明显,所有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染上自己污秽的颜色。他因此改变了太多,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的眼睛——霍格沃茨时老是招惹他、以看到他出糗模样为乐时明亮张扬的灰眼睛,总是带着份来源于血统和家世的高傲和优越感,无时无刻不锁定在他的身上,特别是魁地奇比赛时,明明合该追逐金色飞贼的目光却常常偏离轨道,注意力全落到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那。 哈利很难说他没有暗自怀念那双总是装满了他的、熠熠生辉的灰眼睛,现如今灰蓝色的星球陨落、碎裂,只余下雾蒙蒙的、黏濡的潮湿阴霾,织就了朦胧的网,可以网住一个又一个客人,内里虚情假意又暗无天日,但外表是用闪闪发光的星球碎片勾勒的绚烂黑洞,极具欺骗性和破碎美,哈利就是这么心甘情愿地上了钩,自愿待在了银灰色的废墟里——即使他在那里一无所有。 本好不容易劝走了执着的搭讪者,为此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他开始想念傲罗宿舍里窄小却舒适的床和松软的被子,但当前的首要任务还是送醉酒的救世主回家。他看了眼手表,距离他找到哈利·波特过去了二十分钟,对方还在眼神空茫地搅拌醒酒的果汁,一口都没喝下去——这样下去他今晚就别睡了,全部的休息时间都要耗在与喝醉上司的拉扯中——太过于悲惨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想要扶起迷迷糊糊的上司,门口忽地传来了清脆的门铃声和闹腾的尖叫。本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打扮时尚新潮的青年男女嘻嘻哈哈地踏进了酒吧,领头人是魔法部新任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小儿子亚历克斯·安德森,最近时常在报刊和采访中抛头露面,凭借出色的反应能力和幽默的谈吐塑造出了一个锐意进取、充满活力的新生代青年形象,颇受青少年群体欢迎,会带着朋友来酒吧喝酒找乐子也不算奇怪,早就公开表明性取向的他自然地挽着一个极为英俊的金发青年,笑吟吟地跟旁边认出他的热情年轻人打招呼。 乍一看没什么不对,但本一眼就注意到了金发青年左大腿上分外惹眼的黑色腿环。靠蛛丝马迹识别来者身份职业是傲罗的必修课,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一会——不得不说,那人长得的确非常漂亮,嘴角上扬得恰到好处,浅金色的马尾慵懒地束在脑后,且身材比例极好,一袭敞开领口的卡其色风衣完美地衬托了他与一般男妓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又被那举手投足间挥之不去的风尘气和各种各样充满性暗示的装饰物打落泥潭——特别是那双失去神采又粘腻迷人的灰眼睛,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沉醉其中。 察觉到视线的金发青年扭头看向了他们这边,本微微红了脸,慌慌张张地别过了头,有种被美色谋杀的错觉。他想带着醉醺醺的上司快点离开这个吵闹的是非之地,但哈利·波特仿佛清醒了过来,慢慢坐直了身子,像他一样愣愣地看向了酒吧新的中心人物——小安德森先生最新的猎艳成果极大地取悦了他的朋友和旁观的路人,保持标准微笑的金发男妓自如地应付着围绕的黄色玩笑和打趣,时不时用亲吻和调情满足亚历克斯的炫耀需求,真实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本意识到他正在盯着这边,久久地望着他和救世主,就像井底之蛙注视着天空。 顶着他人外貌的救世主脸颊漾着醺红,眼神不甚清明,从边缘的转椅上转过一个圈,直勾勾地面向热闹的中心,与同样凝视吧台方向的男妓正好对上了目光。令本不解的是,他们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几乎花了一个世纪的精力和浪漫细胞——哈利·波特的手里局促地捏着扁扁的吸管,正襟危坐蓄势待发,好像马上就要冲过去把金发青年锁在地上;亚历克斯拉着男妓的手臂晃来晃去,时不时与他因为他人玩笑和喝酒惩罚而当众舌吻亲热,衣服脱了五六件,裸露的肩膀贴着裸露的胸膛,看上去下一秒就能直奔厕所来场火辣的快速性爱——但金发青年的眼神一直在这边。 真奇怪。本想。但他喜欢对方那双灰眼睛。 几分钟后,亚历克斯终于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哨和起哄声中拉着男伴上了二楼,毫无意义的对视也由此中断。本暗自在心里咋舌这些富家子弟的私生活之丰富,回过头才发现救世主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脸色发白。 “波特先生?波特先生?”本拍了拍他的后背,以为对方是因因喝酒过度而反胃,“需要我帮忙送您回家吗?” “……不。” “那我叫韦斯莱先生过来?”本拿出手机。 “……不。”艰难的声音,“不用了。” 本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选择不再多言。他的职业规划其实是治疗师,因为父亲的逼迫才来当了傲罗,又被父亲用人脉强硬地推到了哈利·波特的手下,唯一的目标就是安分守己地度过实习期后想办法转到后勤做安全的文书工作,救世主的位置又太高太远,他本来就不打算与其产生太密切的关系。 不过他还是得先将上司送回家。 本尝试去扶起救世主,体能普普通通的他勉强能撑起一个成年男子,跌跌撞撞地穿过吵吵嚷嚷的醉鬼和打情骂俏的情侣,开到最大声的麻瓜摇滚乐打击着每一个人的鼓膜,让本眉头紧皱地施了一个静音咒才放松下来。也正因如此,他才听到另一个人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失魂落魄得仿佛失去一切的嘟囔声—— “我的灰眼睛……” 哈利靠破碎的玻璃橱窗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额发,依旧是红头发黑眼睛,但这一次他换了另一个麻瓜的头发,呈现出来的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丢到大街上会淹没在人海里的那种平凡,非常适合去红灯区这种并不适合救世主光临的地方。 今天晚上德拉科没有给他发消息,但哈利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来到了这个十字路口——很遗憾,除过那个半瞎的妓女外,连流浪汉和酒鬼都没有,更不用说德拉科。 “哟嚯,找人吗?”一只眼睛被布蒙住的妓女懒洋洋地朝他挥着手,“要不拿我凑活一下?很便宜的。” 哈利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我记得这里有个金发灰眼的……”他还是说不出那个词形容德拉科。 “嗯?你说德拉科·马尔福?”妓女皱皱眉,“那你走错地方了,他可从不在这里卖。” 哈利微微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阵才问回去:“有人告诉我他就在这里。”而且是德拉科本人在他们的初夜后一边吸烟一边给他写的简略地址,简略得哈利第一次当回头客时迷路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早不是单干的了,有会所帮忙介绍有头有脸还有钱的客人,哪需要站在这吹着冷风找客人呢?”妓女疑惑地瞟他一眼。 奇怪的预感在哈利心里慢慢延伸开来:“但我的朋友说他一直在这里……站街。” “哦对,是有这件事,”妓女翻了个白眼,“他几周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他的老板说每周给他空出一个晚上——要不是他给会所赚了不少钱,那个女人和他貌似还有些过去的交情,这种收不住心乱来的男妓早被会所的打手打死了。” 宛如苦酒的涩意悄悄地爬上心房,经不住点燃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他真的这么做了?”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做的,居然真的磨得那个傲慢女人同意了,虽然代价是得多接好几个有点特殊癖好的客人,”妓女翻着衣兜,掏出一包哈利极为眼熟的香烟,“要来一根吗?” “……什么特殊癖好?”哈利拒绝了递过来的烟。 “嗯……毕竟他只做top,所以大概是殴打啊、电击啊之类的吧,”妓女把被退回来的烟塞进嘴里,“当初他刚来这的时候,因为手臂烙着那个名声不太好的东西,有不少人买他只是为了花钱打他一顿,啧——不过一两年后他有了几个固定的熟客,日子好过了点,去了那个女人的会所后就更舒服起来了……也不知道他和他老板过去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女人对别的妓子心狠手辣,却舍不得给他接几个过分一点的客人——这次她大概是真气到了。” “……” “不过那女人精明着呢,故意在他要求休息的那天晚上给他塞一大堆不需要包夜的客人,让他忙到很晚才能跑出来,有时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妓女点燃了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在乎哈利有没有认真听,她只是想把这些平日里无人愿意倾听的、一个地位低下的残疾站街女的见闻说出来,“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惹怒老板可不是好事,我的眼睛就是这么瞎的。” 哈利没有说话,脑海中漂浮着他和德拉科每一次的见面,无一例外都是随随便便裹着的衬衫和风衣,外翻的领口,新鲜的吻痕和抓痕,还有一回他的全身上下都是红酒,酒气扑鼻,被酒染成红色的衬衫湿答答地粘在身上,发梢上一滴一滴地流着液体,问也只说是上一个客人的癖好——连湿透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那样狼狈地、装模作样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哎,算了,我关心他做什么,他接一个客人赚的钱就是我半年的收入,”妓女恹恹地吐着呛人的白雾,“他每次来这里,都会跟个一脸猥琐的中年男人走,和你一样的红头发黑眼睛,看上去没钱没权也没好皮囊,鬼知道哪里迷住了他——不过有可能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哪个公子哥或官员——” 也可能是个迷恋他很多年的救世主。哈利想。酸涩的泡泡飘在空中,反射出魂牵梦萦的灰色,亮晶晶的。 他的灰眼睛。 “做我们这一行的人,想活久一点的最好办法就是只用下半身思考,脑子只需要用来算钞票,”没有察觉到来人变化的情绪,妓女烦躁地提了提艳红色的包臀裙,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说真的,他再这么下去肯定活不到明年,绝对的——啧,也就他这种天真的前少爷会自以为是,觉得泥潭外的阳光不会把他灼烧成灰烬了。” 灰蒙蒙的烟雾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