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
手电筒与坚硬的黄泥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只落下一点点黄泥碎屑。顾墨书抬手接住,却见落入手中的竟是一枚袖扣。 “金袖扣,”唐昀接住手电筒,语气里没有半分意外,“万物遵循五行相生相克原则。蠃沧子为水,黄土克之,而金--” “金生水。”顾墨书接道,声音里有些惊讶,“唐昀,你的意思是我被蠃沧子攻击是有人安排好的?” “聪明呀顾小姐。” 唐昀打着趣,却笑得另有深意。 顾墨书听出他的揶揄,瞪了一眼,不再理会他。唐昀收起笑,又将手里的袖扣看了看,最后塞进她手中,不再言语,拿着手电筒转身往另一间房间里照去。 手里的袖扣在灯光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正是前面一闪而过的弱光。 顾墨书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父亲派来的人中,领队才有的袖扣。 只不过这一枚的主人不知是楼梯间的那人还是与自己同在一层那一波人的。 唐昀身份不明,但之前发生的种种,她还是相信他不会特意编些谎话来骗自己。想来,父亲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送什么珠宝服饰,而她的“闯入”,要么是误打误撞,要么就只能是被安排好的。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她有些无精打采。 唐昀没回应,只是看着她把那枚袖扣装进口袋里,于是朝房间深处,没有被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努了努嘴。 那处黑得完全没办法看清有什么。顾墨书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自觉地深呼吸着。 “害怕?”听到她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唐昀压着声音看她一眼,“那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说罢,也是担心早已进去的江奕又搞什么动作,唐昀没再犹豫,握着手电筒便往里面走去。 顾墨书看着他的后背,想起他说这里面还有一只巨大的黑毛蠃沧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与后怕。于是吐了口气,抬脚跟了过去。 迈过被打通的残壁,黑暗席卷而来,那只不知是谁的手电筒已经黯淡到几乎无光,视线里完全看不到其他东西。 唐昀的脚步轻而缓,顾墨书亦步亦趋跟着,时不时转头打量身后有无异常。 海浪似乎在蠃沧子死掉的那一瞬间彻底安静下来。寂静的黑暗中她只能听到自己逐渐“放肆”的心跳声。 随着二人深入,已经弥漫的腥臭味此刻愈发浓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空气似乎灼热起来,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火辣辣的痛。 唐昀似乎也察觉到了,脚步突然顿住,一时半会没有动作。 顾墨书险些撞了上去,待见他不再往前,便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试图询问出了什么事。 “差点踩到这黑毛老怪的巧手。” 唐昀讪笑之余甚至还在开着玩笑,顾墨书却隐隐听出他语气里的紧张。 周身的焯烫感越来越强烈,舱内如同一个火炉,似乎连空气都稀薄了不少。顾墨书好不容易平稳的呼吸又再次急促起来。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脑后忽然带起一阵淡淡的热风,很快,一件外套拢在了她身上。 按理来说,本就热烫的让人冒汗,再披一件衣服只怕要热晕过去,然而被外套遮住的皮肤却渐渐恢复正常体温,而下身因着裙摆还算长,倒也只有脚踝往上几寸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烫得感觉在火炉上走。 “是这空气的问题?” 顾墨书恍然大悟。 “嗯,”唐昀边应着她,边微微弯腰拿手电筒照着前方,“生物体分解本就能产生热,何况蠃沧子的血液挥发后沾染在皮肤上就如同火烤,guntang还辣痛。” “可是你不是说它五行为水,那怎么……” “笨,中庸之道懂不懂。要想世界不乱,必然得有所制衡,不然蠃沧子生个闷气,这海浪早给咱埋了。” “哦哦,”顾墨书难得没和他呛,“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话落,唐昀忽然沉默了,直到过了七八秒才听他无奈道:“等吧,那家伙恐怕已经得手了。” 得手?得手什么?他们又在找什么? 还没理清的脑子一下子又乱成了一团。 索性也是等,顾墨书咂了咂嘴,抬手想招呼一下唐昀与自己聊聊天,顺道把一些想问的问题问了。 她的手摸索着探到他的臂膀,却是摸到一片裸露的肌rou,这才猛然想起唐昀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内搭,还未来得及感动他将外套给了自己,指尖却传来一阵凉得几乎刺骨的寒意。 天老爷,这比死人还冰啊。 “唐、唐昀,你你你还、还活着吗?” 莫不是因为外套给了她,自己被活活烫死了? 那也该浑身guntang啊。 闹、闹鬼了?! “差点死了。” 赫然听见唐昀轻哼了一声,顾墨书悬着的心暂时落下去了。可等空气滞了一瞬,她忽然觉得奇怪,唐昀的声音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搞什么?实在不行你把外套穿回去吧。” 等会弄出问题了不得赖她? 不过还没有等她脱下来,身前的人貌似动了下。黑暗中只听到一声闷哼,一只手忽然摸到了她的腰间。 顾墨书只当蠃沧子又来了,心中一跳,吓得身子都僵住了。可下一刻,腰间的手猛地一带,她瞬间撞到了唐昀胸口。 诡异的是,唐昀的身体越发冰冷,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金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