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街头卖唱
只听陈北方话锋一转,又道:“但你知道你全身唯一的瑕疵在哪吗?” 林志蕾愣住了,刚刚还说人家没有一点瑕疵,现在却当头打一棒来,莫非是想气死人不成?她委屈道:“在哪?” 陈北方握起她美如璞玉的手指,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指尖,笑道:“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看看你这手指都长茧了,还不是经常弹琴造成的?” 如此细节居然被他发现了,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林志蕾却还是大服气,道:“但是这也可以是弹钢琴和吉他造成的吧?为什么一定要是古筝呢?” “这就更简单了,刚才进乐器店时你既没盯着钢琴看也没盯着吉他看,就色眯眯地瞪着这个古筝,我要是还不知道就有神经病了。”陈北方呵呵笑道。 林志蕾铳地把手指抽回来,哼道:“豆腐吃够了吧?还玩不玩?” “玩,当然玩。但是得先琢磨一下你会弹什么曲子?”陈北方道。 林志蕾的秋水眸子溜一溜,得瑟道:“我会弹的曲子可多了,别忘了这是我的专业,我会的你未必会,但你会的我肯定会,不如我让你来选。” 这分明就是小瞧人,但在音乐的造诣上确实不敢跟她比,陈北方只好忍了,说道:“《爱江山更爱美人》,可以吗?” 林志蕾略吃一惊,倒是没料到他会选这首歌,笑眯眯地哼了几句词:“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陈北方跟遇到知音一样笑逐颜开,陪着她和声唱起来:“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 谁知林志蕾突然板起脸,嗔道:“流你的头啊,你有没有常识?这首歌必须有电子琴,才能弹出味道,你用二胡拉啊?” 陈北方吃了哑巴亏,傻了眼,光顾着调戏美女倒把常识忘了,这脸丢得忒不应该。他嘿嘿一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林志蕾略加思索,必须选一首二胡与古筝合奏的,她灵光一闪,兴奋道:“哎,你会不会那首?《无悔》,二胡曲。” “《无悔》?”陈北方吃一小惊,煞有介事道:“真巧啊,我练二胡时第一首曲子就是练无悔,都滚瓜烂熟了。主意不错,那么,嗯嗯啊啊的声音就交给你了。” 嗯嗯啊啊?林志蕾哭笑不得,虽然他说得不好听,但却明确地表达了意思,自己又找不出个批评的理由。 “是了是了,嗯嗯啊啊本来就是女声,你只管拉你的二胡就好了,现在可是考验我们的音乐默契的时候啦。”她闪着水灵眸子笑道,还挺落落大方。 “那就来了。”陈北方严肃地站起身,对周围的人群不断招手,用那口陌生的日语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我是中国人,我老婆是一个瞎子。”说到这他指了指林志蕾,接着道:“今天我带她来贵国旅游,感受异国风情,但钱不多了,偶然经过此地,给各位献上一首来自中国的优美曲子,希望大家慷慨解囊,赏顿夜宵吃。” 说罢,他一本正经地坐下来,调整姿势准备开工。 林志蕾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她来日本开演唱会也不是唱日语歌的,卖的完全是人气。要是让她知道陈北方刚才把她说成了瞎子,不大发雷霆才怪。她睁着眸子讶异地盯着陈北方道:“你……你会说日文?” 陈北方好不得意,把刘海一挑说道:“好说,前两天才开始学的,说得不错吧?想学的话我教你,但以你的智商我不敢保证你学得会。” 王八蛋,没见过这么看不起人的。林志蕾翻着白眼,拒绝发言。 叫你刚才瞧不起老子,这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北方哈哈一笑道:“请注意你的情绪,我可要开始了,表现好一点,千万别在小日本面前丢人。” 话音一落,他拉响了二胡,弦音由浅入深,像潺潺流水,等林志蕾的古筝响起时,更是天籁之音,立刻围上来不少人聆听着,一个个竖着耳朵听入了神。 接着便是林志蕾那“嗯嗯啊啊”的声音,柔似若水,贯彻心灵,的确不辱她大歌星的头衔。 《无悔》这首歌本身没歌词,都是用鼻音哼出来的,但听起来格外伤感,堪称忧郁流国产音乐的经典代表。想当年陈北方在班里用二胡拉这首歌时,还催下了好几个感性女同学的眼泪,之后还收了好几封情书,但都被余嫣然给撕毁了。 一曲结束后,林志蕾哼得十分投入,眼眸子竟然有点湿了,好在蛤蟆镜罩着才没有出丑。 现场掌声如雷,她猛地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站围了好几圈游客,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就知道刚才的表演有多出色,实在是过瘾。 林志蕾象征性地起立对众人鞠躬致谢,面带甜蜜笑容瞅了陈北方一眼,他也乐开花了,满脸傲气。 接下来的情景让她很崩溃,陈北方竟然自作主张地脱下她的鸭嘴帽,上前溜达一圈,跟观众要打赏钱。游客们还挺大方,他一圈溜回来,那顶帽子就盛满了零零散散的日币,大概估算一下应该有一百多块,可不得了啊。 收了钱回来,陈北方在她面前炫耀几下,笑得见牙不见眼。 “哼,你得意什么呀?人家的掌声都是给我的,这钱也是赏给我的,你没份。”林志蕾忍不住笑骂道,突然伸出手要抢钱。 “什么叫都是给你的?就算是,我替你收下也受之无愧啊,要不是我负责主意,你再‘嗯’再‘啊’也啊不出这个效果。”陈北方急忙一缩手保住了自己的丰收果实,不乐意道,猛翻白眼。 看他那反应,就有点儿小家子气了。林志蕾实在是受不了他,认输道:“好吧,算你有一半功劳,现在还玩吗?” “别玩了吧?做人要知足,说好只讨一顿夜宵钱的。”陈北方说完转身对那些充满期待的游客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我老婆肚子饿了,要去吃夜宵了,明天有空再来光顾。” 游客这才纷纷散了去。周围那三个小地摊终于松一口气,要是这两个该死的支那人再折腾下去,大爷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好在这念想他们都烂在肚子里没敢说出来,否则陈神医的拳头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连续听他说了两次日文,林志蕾实在耐不住好奇,道:“喂,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啊?” 陈北方看了看散去的人群,愣道:“这不是很明显吗?说表演结束了嘛。” 林志蕾傻乎乎地动着十根手指头,算了一会,懊恼道:“不对呀,这才多少个字?你肯定不是这样说的。” 我靠,解释了意思不就行了吗,你还要老子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一遍?陈北方算是服了她,干脆就解释清楚把她捉弄捉弄。只见他俊脸奏到她面前,坏笑道:“我跟他们说,你是我老婆,眼睛是瞎的,来这里旅游因为没钱了,所以卖首歌讨几个夜宵钱。” 林志蕾越听越头大,歇斯底里地掐着他脖子,张牙舞爪吼道:“你个王八蛋,占我便宜就算了,还敢说我是瞎子?你想怎么样?” 她不敢真的用力掐,陈北方只觉得脖子被挠得有点酸,笑开了怀,拾起二胡示意她“收摊”。 真是彻底败给了他,林志蕾也抱起古筝,却发现重量不轻,板着脸推过去,哼道:“拿着。” “这个古筝我送给你了。”陈北方笑道,此话完全发自真心,也不想整她,风度翩翩地接了过来,男人天生就是干苦力活,命苦不需要解释。 收到礼物怎么说都值得高兴,林志蕾的眼睛一阵发光,怪声怪气道:“你会有这么好死?送给我了还替我拿?” “我要是好死早就死了,这个就叫腔调。”陈北方得意道。 总算是被他逗了一乐,林志蕾满面春风,洋溢着一层幸福色彩,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一手勾住他提着二胡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神采飞扬地往酒店方向行去。 回到酒店,陈北方把她带去餐厅,拿出刚刚赚来的一百多日元买了两杯芒果汁,面对面坐着吸起来。别看这两杯芒果汁属于低消费,而且不大能止渴,但意义却是深远的,对二人来说这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人生第一次街头卖唱赚来的小钱。尤其是对林志蕾来说,这点散钱比起她开一场演唱会收数百万还要有意义得多,这种感觉十分微妙。 陈北方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目不转睛,眼皮都不眨一下,而且他吸果汁的速度始终维持着与对方均匀,林志蕾吸多少,他就吸多少,充满挑.逗之意。 这一节细节林志蕾很快便发现了,也定定盯着他,不冷不热道:“你看什么?” “看美女。”陈北方老实道。 林志蕾的目光仿佛能穿过他的瞳孔,却始终看不清楚他内心究竟是人是鬼,此人实在有种神奇的魔力,那眼神让人砰然心动。但继而一想,她便保留了几分理智,缓缓低下头哼道:“回家看你女朋友去。”水云泽的我一个医神给女明星看病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