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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芜安高中晚自习二三节课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会儿总是热热闹闹的。因为这些事儿学生家长一直在吵,谈及休息时间太久,说教师管理松散,又说班上男女不能坐在一起,会谈恋爱,造成的结果就是孩子学习成绩提不上去,一中升学率低的吓人。

    反正理由倒是不少,个个都落在学校与孩子身上。段裴觉得这事怪好玩儿的,刚刚他偶遇了班上成绩差的几个同学的家长,九点半晚自习下课九点之后,就在他家旁边的麻将馆,大敞四开的门,他顺着瞥了一眼,几个中年人推麻将的动作倒是熟练,哗啦啦的,还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吵闹声,这些声音一经混杂,吵得段裴头痛。

    嗯,不过要说这事儿,确实是怪孩子,他们在学校读书,管不着自己家长。

    也怪学校门口没贴上一个“禁止夜晚时间打牌”的告示,确实有些欠缺考虑。

    段裴带着耳机坐在院子里,里面循环播放着贝多芬的月光,于是解开了数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准备再写一套英语阅读,刚抬起笔,恍惚间突然听见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起身开门,却猛地跌入一个怀抱里。

    许泱背着书包,手里攥着一张试卷,她踮起脚亲了亲段裴的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点想你了。”目光触及到段裴慌乱的眼底,她的指尖轻轻落在段裴唇角,一寸寸描摹着他微笑的弧度,晃了晃手中的试卷,认真道:“所以来看你。”

    段裴有几个晚上没见她了。每次自己与她一起睡,次日都会起的晚,许泱似乎知道他睡得并不舒服,读书又辛苦。于是她几天过来一次,但又总是要找一些理由的,或者是什么题目不懂,又或是许荷又带了男人回来。

    这次倒是直白,她说自己想他,段裴更喜欢这样的理由。他的手掌停顿在空中,轻轻抚上她的肩膀,他的声音有些哑,忽然开口问道:“有多想我。”

    许泱忽然坐在他的腿上,手臂搭在他的肩头。似乎真的思考了良久,她缓缓道:“很想。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她将头埋在段裴颈间,轻声呢喃道:“今天听班上有几个女生提起你。”

    段裴下巴上的胡茬有些长了,这会儿有些扎人,他微微抬起头,不让自己扎到她,而许泱却偏偏喜欢在那里蹭个不停,他吻了吻她的唇,不禁哑声道:“说我什么。”

    他下面早早硬了,鼓起来的那处刚好碰到她的大腿根,她抬头冲他挑挑眉,双手轻轻揽过段裴的脖颈,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一字一顿道:“说你好看。”段裴似乎对于他们说了什么并不关心,反倒他那湿湿的吻落了下来,一寸寸亲吻着许泱的脖颈,她听到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揽在他身上的手臂随之紧了紧。

    段裴骨子里面总是散发着一股涩气,他鼻尖那刻痣尤其漂亮,覆在她腰上的手掌骨节分明,微微凸起的青筋还有颤抖的指尖,他在她耳边轻轻喘息,轻声反问道:“那你呢。”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是这意思,许泱明白,她眼角泛红,那逐渐膨胀的性欲几乎要将她吞噬了个彻底,连同呼吸之间都发着颤,“好看。”她一把将段裴推倒在沙发上,他身上穿的校服还没有换,那领口被许泱扯乱,前几颗纽扣七扭八歪的散落开来。

    耳畔传来隔壁推麻将的嘈杂音。段裴轻颤地吻上她的唇,手臂触及到她的脊背,那小臂崩起青筋,两人肌肤相贴。他身上很快渗出了汗液,在那湿润的衬透下,白皙的指尖泛着红润,许泱将它放在口中一下下舔舐,那动作色情。段裴的心脏在那瞬间狂乱震动,而嘴边那深重喘息声终于让欲望瞬间冲到极点,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下硬的发紧的那处膨胀到最大。

    许泱猛地扯下他的校裤,触及到他那里,她单手几乎握不住,但仍吃力的帮他一寸寸的上下撸动着。在两人愈发急促的呼吸中,她思绪忽然偏移,猛地回想着晚自习班上那几个女生谈论过的内容,提到段裴,她们几人面色荡漾着红润,其中一个说他长得这么好看,看起来jiba像是大的,做起爱来应该会舒服。

    许泱手中动作猛地一顿。

    另一个说段裴,但是段裴是不是曾经杀过人啊,他亲手把他父亲推进湖里了。

    后来,然后就没有后来了,因为她们没把这话说完,许泱就掀了桌子。她猛地起身,将说话的那女生推到墙角,她死死按着那女生的脖颈。刚好王继平不在,谁都没敢出手阻拦,那女生吓坏了,睁着眼睛却不敢与许泱对视,在那刻空气都变安静,许泱眼底遍布冷意,她看着身下的人的嘴唇一点点泛白,她嘴角轻轻勾起,吐出来的字句却是骇人,“造谣是会坐牢的。”

    她慢慢松开手臂,身下的女生大口的喘着气,眼眶里还泛着泪光,身边的人动都没敢动。女生眼底发颤,不敢再去望许泱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于骇人,她拼命低下头对着许泱道歉,咳嗽的身子都发抖。许泱缓缓与她擦肩而过,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你不该和我道歉。”

    不该和她道歉,而应该和段裴。

    她忽然想到段裴那天在巷子口不停反复的重复着他没杀人,他攥着手腕颤抖地说着要许泱相信他。

    许泱哭了。

    段裴抬起手慌乱的帮她擦拭着眼泪,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问她是不是哪里被压的痛。她摇了摇头说没有,说没有痛。她慢慢回吻着他,从眼睛到鼻尖,最终落在下巴那生出的短短胡茬上,许泱舌尖勾着他的耳垂,那是段裴敏感的地方,他颤抖地勾起指尖,在她耳边猛烈的喘息,而许泱贴近他的耳廓,轻声道:“段裴,后背还痛吗。”

    许泱说的是那疤,段裴牵着她的手腕轻轻覆上那处凸起,黑暗中并不能看得清楚,但她触及到的那瞬间指尖忽然一抖,连同呼吸都停滞住。许泱抱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在暗处段裴对上她闪烁着泪光的眼眸,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慢慢开口道,“我觉得是痛的,因为我恨他。”

    “总说人释怀了才能够自由,那我永远也无法自由。”他闭上眼睛,陷入了一段回忆。

    那还是他永永远远也无法忘记的痛处,那段黑暗的,遍是沼泽的深深泥潭,那片散发着臭腥气味的湖。

    “段光安破产之后带着我和我妈逃来芜安,现在这里,是我外婆的房子。不过最后警察还是找到了他,于是他蹲了监狱,三年。这三年里,我妈跑了,外婆死了,于是就剩下我自己。”

    “后来他出狱了,整天酗酒,喝醉了就打我。用皮带,很宽的那种,身上那些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我那年十岁,哪里反抗过他。他骂我,说我妈是婊子,我是婊子生下的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裴身体发颤,他的眼眶充斥着红,那段回忆太过刺痛,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闭了闭眼,许泱死死攥着他的手腕,颤抖地亲吻着段裴的唇,眼泪一滴滴的砸下来。段裴抱着她,大口喘着气的哑声继续道:“他到处欠钱,债主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家里堵门。”

    他发出一阵轻哼,“我十二岁那年,在一个醉酒的夜晚,段光安掉进了河里。”

    段裴唇间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哑声道:“我看到了,他想把我一起拉下河,我用尽所有力气挣扎。最后他死掉了,眼睛睁的很大,像是在惊诧我没能和他一起死掉。”

    他的眸色在黑暗中泛着光,而他与许泱十指相扣,将她的手腕放于胸口,那里面涌动着,某种喧嚣的情感在那刻忽然间宣泄而出。

    于是幻境破碎,许泱与他一起跌进深深的暗沼中。她回吻着他的嘴唇,一字一顿的说,“段裴才没那么容易死掉,他能活得比谁都好。”

    段裴的眼眶蓦地湿润,胸腔的某种涌动的情感似乎于那刻全部倾泻而出。于是他慢慢闭上眼睛,在她耳畔反复呢喃。

    “那段裴可不可以,永远活在许泱的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