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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就会露出鱼尾。可要是这么大雨她不打伞,她就成疯傻的呆子了……要完伞,摇欢又问掌柜:“你昨晚跟我说的道士和漂亮姑娘去哪了?”她是听出掌柜昨夜话里说的是雾镜和蠢道士,这才叫他上来讲故事听得,结果没等她听完就惹帝君生气了,她想卖弄下小聪明都没机会。这会帝君寻到了他的夫人,摇欢有些吃味,虽然她也觉得这种情绪有种说不上的违和感,可她向来不是能委屈自己的龙,当机立断地决定不要和帝君一起去找雾镜了。客栈掌柜昨夜烙下的阴影还未散去,和摇欢说话都带了几分小心,匆匆瞥她一眼,问:“你打听这些做什么?”摇欢龇牙吓唬他:“你说不说?”掌柜无语地望了望天,边拨弄着他的算盘边道:“这道士带着漂亮姑娘去哪我自然不知道,不是逍遥窟就是销魂洞。”逍遥窟?销魂洞?摇欢干瞪眼,这都什么地方?掌柜回答完了就没再搭理她,摇欢听到拨弄算盘的声音就有些头疼,不疑有他,出门打听去了。她撑着浅绿色的伞,拎着裙子往镇里走。沿街的店铺虽关了不少,但还是有开张的铺子。摇欢走着走着,走不动道了。这是一条专门卖吃食的街铺,两边糕点酥饼飘出来的味道直勾勾地往她鼻子里钻。摇欢深吸了一口气,迈了迈腿……嗯,迈不动。那些香味就跟美貌的小妖精一样,勾得她走不动道。她用袖子擦了擦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的龙涎,又迈了迈腿……半柱香后,摇欢拎着一大包吃食,边吃边走。还未等她找到逍遥窟,销魂洞,她便在镇西那户老宅前停了下来。摇欢对气息敏感,旁人看不到,她却能看见。这座老宅的上方似匍匐着一个巨兽,周身的黑气浓烈到遮掩了它本来的面目,以至于整座宅院都透出一股死气来。她仅是站在门口,便已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而丰南镇天空上漂浮的墨黑色的乌云,就是因为这一大团黑气凝聚,才风雨交加连连下了三日还没有停歇之势。若是由它再这么折腾下去,海水倒灌,淹了小镇是迟早的事情。摇欢虽然爱凑热闹,却绝不爱管闲事,尤其还是她管不了的闲事。她抬头瞥了眼那团黑气,正要走,腿还没迈开,那团黑气自己拨开缠绕在周身的浓雾,探出了披头散发的脑袋来,直勾勾地盯着路过的摇欢。摇欢一口蜜饯刚凑到嘴边,见状立刻塞进嘴里,朝她摊开手,含糊不清道:“吃完了。”那团黑气愣了愣,开口:“我不要蜜饯,我也吃不了。”摇欢往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零嘴捂得严严实实:“这些都是我买给雾镜的。”“雾镜?”那团黑气有些迟钝的念了遍这个名字,随即张狂地大声笑起来,那笑声尖厉张狂:“那个失了内丹的石头妖,恐怕早死了。”她“咯咯咯”地越笑越大声,连带着围绕在她周围的黑气都浮动了起来。摇欢抬起伞,透过重重雨帘看向她。雾镜的内丹在她的手里,有没有死她当然知道。当下也不急,闲闲地往嘴里又丢了颗蜜饯,就坐在路边的大石墩上看着她:“你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家雾镜?”“我?”那团黑气的笑声一止,竟哀哀地哭了起来。摇欢被那哭声刺得齿尖发痒,摆摆手,正想安慰她,鼻尖却在这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她鼻尖一耸,还未细辩,帝君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站在几步外,墨色玄衣,就这么淋在雨中。那些雨丝明明落在了他的身上,却连他的衣肩也未沾湿分毫。摇欢咬着冬瓜条的齿尖一凉,一口落下去咬在了舌尖,痛得她立刻回过神来,伞也不要了,往地上一丢,捏了个遁地诀,几下消失了踪影。这速度之快,看得神行草还没回过神来,人又不见了。他仰起头,有些无措地叫了声:“神君。”寻川顺手轻揉了一下他头顶的两瓣草叶,转身看向匍匐在屋顶的那团黑气。那厉鬼恐惧他的眼神,呼吸之间,已把自己缩小得跟寻常鬼魂一般大小,瑟瑟发抖地看着他。“雨再下两天,这丰南镇就要沉入海底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那厉鬼刚伸出的獠牙一缩,战战兢兢道:“那道士剖我内丹,杀我夫君和刚出世的一双儿女,此仇不报我不甘心。”寻川眼神微冷:“你困在阵中,出不了丰南镇,如何报仇?”厉鬼被他说得一愣,却不敢开口。她原本就是打算淹了这镇子,毁去阵法,她就能追上那道士,无论天涯海角,都要一报血仇。神行草听到厉鬼的心声,吓得浑身一颤,一张小脸血色全无。正想告诉神君,忽得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一僵,凝神听了听。摇欢遁地离开后还拼尽全力跑了一段路,结果等她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哪有帝君的影子。然后她就极有耐心地在牌楼的石头底下等了一会,等了片刻还不见帝君踪影,终于醒悟……她是自作多情了。于是她灰溜溜地遁地回来,怕躲太近会被帝君发觉,藏在巷子里的大树上。结果距离太远,她又听不到帝君在和那团黑气说什么,好奇得不得了,就越挪越近,藏到了桥洞里。这会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专心致志地偷听墙角。这团黑气就是前几日被封毅斩杀的牡丹花妖,她正逢生产,虚弱至极。那道士不管不顾地闯入,一柄镇妖剑直取她一双刚出世儿女的性命。她拼劲全力不敌,化为妖态,只想与他同归于尽。不料,她外出做生意的夫君听闻她临盆急忙赶至家中,被封毅挟持制约于她。牡丹花妖最终仍是不敌封毅,眼睁睁看着一双儿女丧命镇妖剑下。她那夫君夫连开口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被剑威震碎五脏六腑。她则被生取内丹,死后执念不散,怨气冲天,化为厉鬼。正欲寻封毅报这血仇,才发现他以她那双儿女的鲜血为阵眼,困她在这宅院中,这才有了丰南镇这场反季的大雨,连绵三日不绝。“我自修得人身,从未伤人性命做过恶事。与我那夫君情投意合结为夫妻,也未隐瞒他我为花妖的事实。我们甘愿结为夫妻,与道士何干?与丰南镇何干?与这天道又何干?”